《契诃夫的玫瑰》：一部中国学者撰写的契诃夫评传

《契诃夫的玫瑰》：一部中国学者撰写的契诃夫评传 字体： 小 中 大 分享到： 《契诃夫的玫瑰》：一部中国学者撰写的契诃夫评传 2021-12-03 09:58:16 来源：光明日报

契诃夫的《玫瑰》是顾春芳译林出版社写的

契诃夫曾开玩笑说，人们会读他的作品长达七年，然后就会被遗忘。然而，一百多年过去了，他优美的文学作品不仅被俄罗斯人阅读，也被欧美人阅读，越来越赢得中国读者的喜爱。现在，摆在我桌上的是一本装帧精美的契诃夫的《玫瑰》——中国学者写的契诃夫评论。

一个

2021年6月，承蒙顾春芳教授的信任，我有幸先读了这本书的电子版。最近拿到译林出版社出版的书，我又读了一遍，仿佛徜徉在契诃夫梅利霍沃农村故居的阳光、森林、草原、花园里，仿佛置身于契诃夫在雅尔塔的白色别墅，在契诃夫生活工作过的书房里，看着挂在墙上的老黄照片，想象着契诃夫写作、接待朋友、在花园里种植花草树木...

契诃夫的妹妹玛巴·契诃夫在《遥远的过去——我的哥哥契诃夫》中回忆道:“我的哥哥一生都爱玫瑰花。他在雅尔塔的花园里种了什么样的玫瑰？他种了近百种玫瑰。”契诃夫本人在给朋友的信中多次谈到自己种植的玫瑰。顾春芳教授提取了这本传记的第一个“核心意象”——契诃夫的玫瑰。

契诃夫为什么一生都爱玫瑰？我想可能是因为契诃夫热爱阳光，热爱生活吧。俄罗斯的气候恶劣。玫瑰看似娇嫩，实则耐寒耐旱，花朵色彩鲜艳。这种外表柔弱内心坚韧的性格也和契诃夫颇为接近:我们知道，契诃夫二十多岁就得了肺病，身体虚弱，只活了44岁。作为一名医生，他清楚地知道细菌已经侵蚀了他的身体。还有谁能像契诃夫一样理解健康的价值和意义？契诃夫常年勤奋工作，热衷于公益事业。他用自己的生命和神笔，为我们指明了一条通往美的道路和健康的精神世界。

“契诃夫无论是造园还是从事文学创作，都有一颗园丁的心。”——顾春芳教授在书中向我们讲述了契诃夫对自然的热爱，以及他是如何在梅利霍沃和雅尔塔努力建造自己的花园，亲手耕耘土壤，种植花草树木。“园丁”形象是这部传记中另一个比较重要的形象。这是一个非常准确的形象，是契诃夫人生历程和文学创作的提炼和总结。作者称契诃夫为“俄罗斯的园丁”。一方面，他亲手栽培花草树木；另一方面，他“用自己的头脑和灵魂同时培养文学界的良知”。顾春芳写道，“契诃夫在园艺中实现了一个基本的道德原则。人们想要给世界的比他们想要的更多。”——这个总结既是对契诃夫精神世界的理解，也是一个传记作者对人生哲学和道德原则的理解。对于现代人来说，这是一种多么简单却可贵的感情啊！

“玫瑰”和“园丁”的意象共同构成了这部作品的“核心意象”。正是从这两个“核心意象”中，作者把握了契诃夫人生历程和文学世界的本质特征。一部好的艺术家传记，应该是为读者打开艺术家精神世界的钥匙。这就要求传记作者不仅要知道艺术家的人生轨迹，还要有从整体上观察其艺术创作活动的能力。再者，好的艺术家传记不仅是一种艺术审美活动，也是一种艺术创作活动。关于契诃夫的传记有很多种。顾春芳教授的《契诃夫评传》在书信和文学研究的基础上，重构了契诃夫传记的框架，它不同于我们以往阅读的传记叙事方式，而是呈现出精神传记的一般特征和独特性。这是契诃夫的原传记。作者以“玫瑰”和“园丁”这两个核心形象来驾驭契诃夫的人生历程和文学创作，带领读者走进契诃夫的精神世界，开启一段观察艺术家人生创作的心灵之旅。

沿着契诃夫的人生轨迹，作者不仅向我们讲述了契诃夫从童年到青年的成长过程，还向我们讲述了他是如何开始文学创作的，他是如何视察库页岛的苦役犯的，他是如何与莫斯科艺术剧院合作创作出伟大的戏剧杰作的...同时，作者巧妙地打破创作时间线，将契诃夫最重要的文学作品的评论融入到契诃夫人生历程的叙述中。例如，在描述契诃夫在塔甘罗格少年时代的成长经历时，顾春芳教授重点讲述了契诃夫从少年时代起就热爱自然的细节。接着，她插入了对契诃夫的戏剧《姚林》、《万尼亚舅舅》和小说《峡谷中》的分析和评论，并结合契诃夫在文学创作中对自然的描述和观念，得出结论“他笔下的自然既是美的，又是被占有的。这样的叙事方法不仅让读者了解了契诃夫的人生经历，也引导读者观察和把握了契诃夫文学世界的主旋律。

二

这部契诃夫传记非常细腻，尤其是对契诃夫情感世界的独特把握。作者特别关注契诃夫与母亲、姐姐、爱人的关系，通篇使用“玫瑰”这一意象。作者称母亲契诃夫的《人生第一朵玫瑰》。契诃夫的母亲勤劳善良。虽然丈夫性格粗犷，但她温柔而富有同情心，给孩子无尽的爱和温暖。契诃夫说，“我们的灵魂来自我们的母亲”。顾春芳特别关注契诃夫的爱情。她带着悲悯之情，向我们讲述了曾经与契诃夫相撞的米契诺娃的悲剧命运。《永别了，苦涩的玫瑰》——在书中，作者动情地讲述了契诃夫与米契诺娃之间的苦涩爱情。米西诺娃有一颗真诚淳朴的心，却养尊处优，养不起自己。米契诺娃的命运与《海鸥》中女主角妮娜的命运重叠。“有可能是M Cinova因为得不到契诃夫明确承诺结婚而痛苦迷茫。为了忘记或者摆脱契诃夫，她迷茫了，走上了一条不归路。”作者以准确的心理分析，抓住了米西诺娃爱情悲剧的心理根源。那么，契诃夫为什么迟迟不给她明确的答复和结婚的承诺呢？童明道先生在《我爱这天空空-契诃夫传》中赞同俄国学者格罗斯曼的观点，认为契诃夫当时不想结婚，怕陷入“婚姻美满”的庸俗境地。顾春芳教授的解释是:“主要原因是米契诺娃的人生观和价值观违背了契诃夫的人生最高准则，即自力更生。”在我看来，这两种解释都有一定的道理。童先生的解释侧重于契诃夫的主观原因，教授则强调米契诺娃的客观原因。难得的是，顾春芳教授对米契诺娃充满了同情和怜悯，并没有为了契诃夫而贬低米契诺娃。她的立场既是女权主义的，又是公正客观的。她从众多的资料中，为读者还原了两个人之间苦涩的爱情，为读者解开了这段无果的爱情之谜。作者把最后一章《玫瑰的守望与回忆》留给了契诃夫的妹妹玛丽亚，称她为契诃夫“最忠实的玫瑰”。玛丽亚为了哥哥契诃夫抛弃了个人的婚姻幸福，一直没有结婚。这个献词不禁让我们想起了索尼娅在《万尼亚舅舅》结尾那段感人的独白。

在描述契诃夫的人生历程时，顾春芳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人生的幸福是什么？通过探寻契诃夫的人生轨迹，思考契诃夫的文学精神，她在书的结尾写道:“人生的幸福在哪里？人性要求他做的事情。他的本性要求他超越既定的命运去追求理想和自由。当一个人找到了促成他所有信仰、爱好和行为的根本力量，他就找到了真正的自己。就是这种力量，能让他面对一切困难，时间，厄运，生死。一切都注定要离开，真正的幸福是在灵魂的召唤下成为真正的自己。”

对于读者来说，这本书不仅是一个作家的高度可读的传记，也是一个值得信赖和启发的伴侣。作者以独特的视角、翔实丰富的资料、优雅细腻的笔法，带领读者探索契诃夫的文学生涯，走进契诃夫的精神世界——这是一本值得放在书架显要位置的传记文学作品。(作者:彭涛，中央戏剧学院戏剧文学系主任、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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